我是一只鬼

*群除我佬，我就是个来凑数的底层写手，各种字随机排列的那种OTZ

*是叹封，刀里掺糖

*我流ABO，叹A觉O，男性Omega只有经过诱导才会分化

*ooc晚期

1

面包车转弯驶出了商业区，黑夜才真真切切地倾泻在车上。路灯昏昏，像迟暮的老人低垂的眼。

“在这附近停车吧，再接近可能会被发觉。”封不觉朝司机示意了一下，让他把车停在路边。“像这种从小混混做大的犯.罪.团.伙，他们的反侦查意识说不定都能赶上我。”

“嗯，这绝对是在夸他们。”王叹之给手枪上了一夹子弹，再别回腰间。

封不觉把电脑放在队友面前，在平面图上标出了三个点，“你们准备一下，5分钟后小叹和若雨各带三人从这两个入口进入小区，小灵带上器械去对面那家宾馆待命，按plan C执行就可以。”

王叹之凝视着封不觉被电脑屏幕的白光映亮的脸，那张脸上的神色冷静锋利，线条却柔和。这种矛盾感始终包裹着他记忆中的封不觉，那个总能把人们的刻板印象砸个稀烂的封不觉，那个始终在秩序与混乱的两端徘徊莫测的封不觉，那个永远在他心尖牢固地占据着一席之地的封不觉。

“我其实相当好奇，”黎若雨的声音响起，把王叹之从发楞中拉扯回现实，“不觉你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从那些琐碎的情报里一次又一次锁定他们的？专业的分析人员都没能做到。”

封不觉托着下巴，笑意从嘴角勾连到眉眼，“预测他们的行为不需要什么专业理论，要从这一类人的思维方式入手。那群专业货色的分析才最不专业呢。”

“行啦，该走了。”古小灵第一个跳下车，迈进夜色里。

2

任务执行得格外顺利，当王叹之提出开车送封不觉回家的时候甚至还没过午夜。

封不觉窝在副驾驶，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他的头靠着车窗，侧着头，眼神落在王叹之身上。

平日里的王叹之是他见过的最不适合做警察的那种人，开枪时害怕重伤对方，格斗时从来难以下狠手，为人又格外和气善良，但封不觉知道这只是王叹之的一面。

“怎么了觉哥？”从余光里王叹之发觉了封不觉的注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东西啊，怎么了，只有有东西才能看？”封不觉轻笑着，想着Omega的发.情.期实在恼人，自己又想依赖周围的Alpha了。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你放点信息素出来我可能会好受点。”

王叹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封不觉正处在发.情.期，刚刚还在打抑制剂，“……好的好的。”

“我喷过阻隔剂了，别想着闻我的信息素了，好好开车。”封不觉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有道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

“行啦觉哥我一定专心开车！！！”

3

封不觉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窗帘遮着自然光，屋子里有些暗。他还昏昏沉沉的，思维锈滞，周围都是自己的信息素味，环视四周找不到任何提示时间的东西，家里安安静静的大概是没有第二个人，这种失控感几乎要把他逼疯。

该死的发情期精神敏感。封不觉把手指插进乱糟糟的头发，想起来昨晚做完任务是王叹之开车送他回的家。车上他在王叹之的信息素包裹之下很快在一种踏实感中睡着了，然后呢？他没有被叫醒的记忆，难道是小叹直接把我送进家门了？封不觉想，那应该是这样了。

他抄起床头柜上的大容量阻隔剂喷雾，眼睛一闭就是朝着自己一通狂喷，直到自己不再发出那种甜甜腻腻的气味才停下。

“觉哥你醒……”

“不许动！”

王叹之刚一推开封不觉的屋门，就看见他手持某不明圆柱状物体作势要劈砍下来。

“……小叹？”封不觉一愣，“吓我一跳啊你，原来你没走啊。”

王叹之被卧室里扑面而来的Omega信息素气味激得脸红，没作声。

“嗤——”

封不觉毫不留情地把阻隔剂糊了王叹之一脸，“孤A寡O的，冷静点。”

……

王叹之给封不觉买了早餐，帮他请了两天假，才出门去警局报到。他感到自己实在是越来越关心封不觉了，常常一不留神就开始盯着他看，有时眼神对上的时候，会感到心里忽地像是塌陷了一块，又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个时候似乎谁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有谁记得请是谁先赖上了谁，只是再一回头才发现，彼此之间早就丝丝缕缕相连不辍。

但这期间最令王叹之惊讶的就是，封不觉竟然分化成了Omega。他一直以为，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A和一个O的话，那也应该他是O，封不觉是A。

他一直不知道封不觉是因为什么分化的。但他知道这并不影响他们相互……相互什么呢？

他想了想，发现最恰当的词汇莫过于“相互喜欢”。

4

王叹之一离开，封不觉的神情就冷了下来。

他的欺骗总有一天会被王叹之亲手揭穿的，而那一天似乎不会太遥远了。

他感到胸口积聚着并不存在的疼痛感，他在笑，笑自己。到那一天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叹之，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他们有着等重的爱，过量的痛苦却压在了一方身上。

5

“小叹呐，”古小灵叫住前往办公室的王叹之，“封不觉他是休假了吗？”

“啊，对的。他这几天是生理期，总在Alpha成群的地方会不舒服。”王叹之点了点头。

“那正好，你来跟我们开个会。”古小灵眨了眨眼睛，语气神神秘秘的。

什么会需要躲着封不觉开呢？王叹之想着，感到一丝忐忑，跟随着古小灵来到了会议室。

“这是驻外情报组的同事发来的情报。”黎若雨早在会议室里等候了，王叹之难以从她始终淡然的神色里看出什么信息，只是茫然地接过材料。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位居暗网Chaos的核心成员之一的，代号为Joker的犯罪咨询师……”黎若雨在停顿中扫了一眼王叹之的表情，发现他似乎毫不知情，于是继续说道，“……是封不觉。”

“不应该啊，”王叹之攥着纸质材料的手发凉，“就我所知，觉哥他唯一可以称得上涉黑的经历就是在地下赌场工作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在那工作？”黎若雨追问。

“觉哥他……父母去世了，没有经济来源，正规的单位根本就不会收未成年人，更别说还在上学的了。”王叹之尽力简练地陈述着，“觉哥当时也是迫于生计。”

“其实我们也不是百分百肯定。”黎若雨继续道，“所以需要你帮忙收集证据。”

“……什么意思？”处于惊疑中的王叹之比平时迟钝。

“只有你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封不觉家，还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王叹之垂着头，陷入了泥沼般的沉默。

他能看到胸口别着的警徽反射着太阳光，能感觉到身旁两人灼烫的目光，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在大声地告诉他该做什么。

但在这一瞬间他想起的却是封不觉毫无防备地熟睡时的侧脸；他想起封不觉毫不犹豫地把家门备用钥匙放在自己手心，半开玩笑地说着什么，以后你要是被歹徒追杀这还能当个据点；他想起封不觉初次分化的时候躲在学校的杂物间，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他，发颤的声线像一片轻飘飘地坠落着的羽毛。

他想起封不觉那次突然发情，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拉住自己的衣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只有你了。

“我做不到。”王叹之把那一沓材料放在了桌上，目光坚定。

6

但王叹之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一天来得那么早。

警报声在整个警局猝然响起，断了电的大楼里，只剩下应急灯随着警报声的节奏忽闪忽闪，泼洒着血红的光。

他们在封不觉身上装了定位器，而那个定位器指示的坐标就在这幢楼里，在局长室。

王叹之飞奔起来了，走廊两侧被灯光映红的墙壁极速地后退。他的心脏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全部的视线都倾注在办公室的那扇门上。他不肯去相信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

他撞开门。

一座谎言就在他面前倾颓。

7

复仇之后一无所有，封不觉想。

所有的谎言都在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某个真相。

封不觉坐在尸体旁边的沙发上，望着躺倒在地死不瞑目的蒋局长，相看两相厌。

他平静地期待着闯进门的人撕开他编织了太久的谎言，把那颗冰冷的、残酷的、无妄的，埋在心里会硌痛灵魂的真相摔碎在地上。

“砰——”

门被撞开，红光从走廊蔓延进屋子，映出封不觉空空荡荡的目光，情绪被一层一层地掩埋好，像一座死去的湖。

“觉哥……”

封不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逆着光的轮廓，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我杀了他。”封不觉先开口了。他不敢听王叹之的任何问句或陈述，他怕他绷好的平静雪崩般垮塌，露出平静之下的过往寒凉，露出渴望着爱却又拒绝着爱的灵魂。

“你最好打开录音。这场犯罪行动是我策划的，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五人也会遭受死亡的审判，你们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封不觉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如果你们能把调查我的资源的五分之一用来查查这位脑满肠肥的局长，你们早就会知道他死十遍也不为过了。”

“……为什么是你？”王叹之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会分化成Omega吗？”封不觉抛出了一个似乎与整个场景完全无关的问题。他微微扬着下巴——那似乎是个代表着高傲与蔑视的动作——突然笑了。

“因为他。”

终于摔碎了，说出这句话时，封不觉自暴自弃地想。

你得到了什么啊，你爱的人正与你对峙呢，你得到了什么啊？他问自己。

你看吧，复仇之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8

“小灵，怎么样？”

“封不觉他……劫持了王叹之？”

被劫持的王叹之刚好成为了封不觉的掩体，要古小灵扣下扳机，她做不到。

9

时间退回到那间办公室里，退回到封不觉和王叹之的沉默之间，那时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

王叹之在想明白的瞬间，没有一丝犹豫地夺下了封不觉手里的刀。他怕封不觉用平静展示疯狂，怕他再伤害他自己一分一毫。

他把刀和配枪都丢在地上，用手拭去封不觉脸上在杀人时溅上的血，拥抱了他。

封不觉垂着手，下颌枕在对方的肩窝里，他的平静绷断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觉哥，我在呢。”

我知晓了你一切的痛苦，也知晓了你一切的罪行；我见证了你所有的坦诚，也见证了你所有的欺瞒——可我依然在你身边。

封不觉抬起垂下的手臂，环上王叹之的背。

他在呢，他就拥有一切。

……

“觉哥，如果你能冲出外面的包围的话，有办法避开警方的搜捕吗？”

“办法倒是有的是，但我怎么出去？靠瞬移吗？”

“那你就劫持着我，离开这里，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为止。”

……

“觉哥，你放松点，肯定不会伤到我的。”王叹之明明看起来是被劫持的一方，却反而安慰着身后的劫持者。

他感到湿热的液体滴在制服衬衫上，洇开。

“觉哥，你在哭吗？”

END

【剧情提示】

1.文中暗示的是，在地下赌场工作时期的封不觉曾受到蒋局长（对没错是那个蒋道德）的侵犯，因此才会分化成Omega，也因此结仇。

2.封不觉策划的犯罪行动中，另外五个目标也是像蒋局长这样的人。

3.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开车不规范，补档两行泪。